我其實並不希望大家想到 雪倫 就會聯想到「寂寞」兩個字。像是想到錢,大家直接想的不是郭先生,就是比爾先生。我不是一個容易感到寂寞的人,因為寂寞對我來說,就是一瞬間的情緒,可是它不會影響我太久。偶爾自己一個人什麼事也不想做的時候,我會懶洋洋的,像個屍體霸佔著家裡某一個角落,發呆。那大概就是我覺得寂寞的時候吧!
但我很享受那樣的感覺,因為一個星期七天,花在工作、看電視、看書、吃飯、睡覺的時間太多了,我幾乎很少有放空的時候。緊繃地過著每一天,偶爾發發火、偶爾瘋瘋癲癲,能夠什麼都不想地陪著自己,就那樣單純、專心地放鬆自己,雖然有點寂寞,也很幸福。
昨天和朋友們吃飯聊天,三十歲的女人,大概能做的事情,就是吃飯、喝茶、聊八卦,不要跟我說你們和朋友的休閒活動是逛藝廊、去窩誠品,這種事情,我喜歡一個人做。
友人 A 吃飯吃到一半,忽然嘆了好大一口氣,差不多是那種不見了三十五萬的惋惜聲。
友人 B:「妳幹嘛?」
友人 A:「為什麼我覺得,談戀愛比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還要孤單?」
友人 C:「你們分床睡嗎?」(友人C的回答讓我在心裡大笑起來。)
友人 A:「沒有!而且跟分不分床有什麼關係?反正,就是最近相處起來,覺得很沒有默契,也很沒有感覺。我們昨天去看電影,看完之後,別的情侶都很開心地在討論,可是我們只想趕快回家。」
友人 C:「回家幹嘛?」(我又再次在心裡大笑。)
友人 A火了,「厚,妳到底有沒有認真在聽我講話啦!」友人C一直都是很狀況外的人,我很習慣了,而且對她的反應,我也很看得開。
友人 B:「可能是厭倦期到了吧!不然就分手分一分啊!不要佔著茅坑不拉屎。」
這次我真的大笑了,友人 B 在使用中文方面有障礙。多倫多長大的小孩,很努力學中文,聽得懂,但常常亂接話、亂舉例,而且很愛講成語。
友人 A 一臉無奈,又沒辦法對友人 B 生氣,「想分但也不想分。想分,是覺得分了好像沒有比較好,不分的話,又覺得很無力。」
這種情形,我想到了非誠勿擾 2 裡,笑笑說了一句:「好也好不成,散也散不去。」
電影裡,舒淇用她細膩的表情說了這句話。當下,有某種電流竄進心臟,有一種心裡深處的秘密,被赤裸裸地攤在空氣中。不停地想著這句話,然後再想到那個好也好不成,散也散不去的某任男友。
我相信,我們總是會遇到這樣的一個人,而這個人總是會讓你記得很深。因為除了愛之外,我們還有著該不該繼續愛的矛盾與掙扎,總是看著他的臉,聽著他說的話,然後腦子裡想著:自己該不該離開這個男人。
當他對妳燦爛地笑著,說著未來的藍圖,妳自己心裡想的,卻是該怎麼離開他,才能讓自己不被埋怨、不被討厭。那時候的自己,真的是很自私。
就像友人 B 說的,我們佔著茅坑不拉屎,被我們覺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人,在他們的未來裡,會被另一個人當做寶貝一樣疼愛。可惜那時候,我們並沒有想到這一點,拖著拖著,到最後,我們除了失去彼此之外,還失去了可以擁有愛的機會,浪費了時間,還有自己的青春。得不償失,是不?
友人 C 又說了一句,「覺得無力就分一分啊!找一個有力的。」超好笑,我嘴裡的金針菇都要噴出來了。
友人 A:「分了,又要再忍受單身期,超煩。」
吞下金針菇後,我只淡淡說了一句,「妳現在這樣有比較不寂寞嗎?」
話題就被停在這裡,我們各自吃著東西,各自懷著心思,聊聊別人的八掛。
有時候,我們都天真地以為,身旁有個人就不會寂寞。但是孤單不是人數多少可以解決的問題。當你覺得全世界只剩只下你一個人的時候,即使有再多的人陪伴,還是會覺得孤單。
談戀愛也許可以解決很多事:不用一個人吃飯、不用一個人散步、不用一個人看電影……但心裡真的湧出的寂寞感,永遠都不是談戀愛就可以解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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