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在男裝圈裡的呼風喚雨、強勢引領潮流,米蘭始終企圖在女裝圈拚搏出和巴黎平起平坐的地位。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,時裝界流傳著「米蘭重商業,巴黎重創意」的既定論調,儘管有哲學家Miuccia Prada帶頭撐腰,但米蘭終究難以在百家爭鳴的創意上和巴黎爭個輸贏。然而身為古老的時裝首都,米蘭是否有自己的另一條路?另一條巴黎難以望其項背的路?
「時至今日,依然有許多人認為Made in Italy是一種品質保證,『只有義大利做得出來如此精緻的商品』、『只有義大利有這樣的手工』、『只有義大利有這麼好的皮料』⋯⋯,義大利人應該以此為傲。」身為時裝圈裡唯一真正跨足巴黎與米蘭的設計師,Karl Lagerfeld在Fendi秀的後台,對著不受管制而大批湧入的媒體,解釋為什麼要在邀請函上印著偌大的「MADE IN ITALY」字樣。為了證明Fendi作為一個義大利皮革老牌的高超技藝,這一季他率領工坊在拼貼概念下展現複雜的皮草加工技術,水晶刺繡、錯視效果的染色和印花圖騰,甚至將皮草處理出如天鵝絨般的質感,「出自Fendi之手,只有我們做得到。」
Lagerfeld這番為義大利人助陣的溢美之言,讓我們正視了隱含於歷史洪流間的事實──當今義大利幾個主要知名的老牌,當年都以皮革手工坊的形式起家,從Gucci、Bottega Veneta、Fendi、Prada、Trussardi,到新近發表時裝系列的Tod's,擁有堅強手工藝傳承以及工坊作後盾,正是以時裝屋起家的巴黎品牌所無法企及之處。
彷彿是要呼應老佛爺的倡議般,今年秋冬許多米蘭品牌都大量運用皮革或皮草材質,並藉此強調自家處理皮料的手工技藝與功力。Frida Giannini執掌具米蘭指標意義的Gucci將近10個年頭,卻是頭一回以皮革作為新裝的主要素材,除了常見的大衣之外,襯衫、及膝裙甚至是晚裝也都以皮革打造,其中熱壓處理的雙面皮料更大大提升皮革裝束的穿著舒適度。然而說到這一季米蘭最精彩的皮料大師,絕對非Alessandra Facchinetti莫屬。
肩負為Tod's打造首個時裝系列的重責大任,Alessandra Facchinetti甫一上任便備受矚目。畢竟時裝4城中,繼90年代的Louis Vuitton之後,已經許久不曾有配飾品牌轉型為全方位時裝品牌的大規模創舉了。前季的處女秀上,Facchinetti雖然也以皮革為主題,但無論剪裁、處理手法和樣式設計上都稍嫌保守,但也可解讀為是和Tod's之間相互熟悉的暖身之作。
來到今年秋冬,Facchinetti火力全開般將皮革化身柔軟又輕薄的布料,打造優雅大器的新裝系列,獲得各界出乎意料的絕佳評價。上一個能將皮料運用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大師是執掌Hermès期間的Jean Paul Gaultier,可惜離任之後少了專業工坊的支援,Gaultier已難能再現皮革神技,這也相對顯現出Facchinetti統領駕馭皮革工坊的大將之風。而Facchinetti的成功也為Tod's集團老闆Diego Della Valle打了一劑強心針,這回米蘭女裝周期間,集團旗下另一鞋款品牌Hogan,也宣布請來倫敦設計師Simon Holloway擔綱時裝總監,同時發表以Dandy-boy為主題的女裝系列。儘管套數不多的女裝系列被市場解讀為宣示意義大過實際銷售,但依據Tod's早前的發展軌跡和Diego的商業操作脈絡,Hogan踏上Tod's後路發展為完整時裝品牌的日子,似乎也已不遠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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