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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慢生活步調,蟄伏一年沒有拍片的桂綸鎂,跟著ELLE來到浪漫威尼斯。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放鬆的關係,她的眉宇神情,流露著不同於以往的慵懶嫵媚。彷彿定格的電影膠捲,美得令人屏息。

不過才早上九點鐘,坐落於聖馬可廣場的福里安花神咖啡館(Caffé Florian),已經擠滿來自全球各地的朝聖者。這是我們拍攝封面故事的第一站,全歐洲歷史最悠久的百年咖啡館。據說,福里安花神咖啡館也是首開先例成為當時唯一接納女性的咖啡館,數不清多少風流軼事在這裡發生。廣場外,文藝復興建築,搖曳如風的貢多拉船,昂然挺立的飛獅標誌…任何初次來到威尼斯的人,都很難不被它的美麗吸引。但這並不是桂綸鎂第一次來到威尼斯。回想起首次踏上水都,她腦海裡閃過的記憶,也不是這些舉世聞名的風景。

2007年,她跟著電影《最遙遠的距離》受邀參加威尼斯影展。當時,她的心情非常緊張。因為出發前,特別為了出席電影節精心準備的禮服和行李箱,竟然沒有跟著飛機一起抵達。無可奈何之下,她只好拎著隨身的唯一行李,越過一座又一座小橋,焦慮地抵達下榻飯店。幸好,大受好評的《最遙遠的距離》不僅拿下『國際影評人週最佳影片』,她在影片裡,戴著耳機,佇立在海邊,充滿詩意的孤獨身影,彷彿浪濤一波波捲走觀眾的目光。同年上映的《不能說的秘密》,她所扮演的氣質女學生路小雨,笑顏底下盡是說不出口的青春遺憾,更是鮮活地烙印人心。屬於這個時代的文青女神,就此誕生於大螢幕。這十年,唯有她,沒有第二人。她的魅力,甚至飄洋過海迷倒了韓國人。《不能說的秘密》在韓國創下驚人的票房成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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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較之下,這趟旅程輕鬆許多。沒有什麼特別的任務,也沒有特別的目的。不過在入冬的威尼斯拍照,寒風刺骨,也不是一件多好玩的事。再聊到威尼斯印象,她說,「後來其實還有一次跟朋友臨時決定來看威尼斯雙年展,徒步在不同巷弄裡穿梭尋訪大大小小的各種展場,才覺得比較喜歡這個地方。」

世人總說女人柔情似水,在浪漫的威尼斯,桂綸鎂是否察覺到心頭有些悸動?她思索了幾秒,不急不徐回答,「我覺得我的浪漫,不太像威尼斯這樣的城市。對我來說,反而是沒有太多人為痕跡、太多觀光客,未開發過的地方,才是浪漫的。好比早期的古巴、熱情的南美,雖然充滿衝突,人與人之間卻很有生命力,有一種力氣在裡頭的浪漫。也像是阿根廷的探戈舞蹈,肢體間的情慾誘惑。那種浪漫雖然沒有說出口,但卻聞得到,看得到。」每次訪問小鎂,總覺得她像個小說家,善於感性細膩抽絲剝繭地剖析自己,卻也不免帶有過於理性的距離感。是摩羯座的保護色使然嗎?

 

我很入世,我不是仙女

一旦真正認識她,又會發現她並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。她會大口吃東西,大口喝酒,不介意被旁人取笑捉弄,也會不顧形象地跟著起鬨。拍照當天,很意外地,居然引來不少韓國遊客駐足圍觀。沒想到飛越半個地球,他們依舊認出眼前的路小雨,神情顯得興奮。而隨著人群愈來愈多,努力保持專注的小鎂,原本還不受影響。直到工作人員順勢起舞鼓譟鬧她,輪番大聲用韓文故意虧她好美,她才Hold不住地大笑出來。更索性乾脆大方回應,是真的很美啊!沒甚麼好假裝客氣的,所有讚美通通收下。

如果把她當作大明星伺候,她反而會感到不自在。個性獨立的小鎂,一直都很習慣自己照顧自己,即使貴為金馬影后,身價不同於以往,她的身邊永遠只有一個經紀人隨行打理行程。不講究排場,也沒有任何助理。不工作的時候,可以換上簡單的T恤牛仔褲,一臉素顏出門。短髮中性的帥氣模樣,乍看之下就像個男孩子。

她提到有一陣子,哥哥曾經對她開玩笑說,我的妹妹不見了,但多了一個弟弟。「大概是國中時期,我進了熱舞社,開始喜歡穿鬆垮的衣服和四角褲,變得很男孩子氣,令他覺得,那個從小被父母栽培著練鋼琴跳芭蕾舞,留長髮的小公主,怎麼不見了!?」最初爸媽還會跟著調侃她,但隨著日子久了,發現無法動搖女兒的決定,也就放任她去了。

從那時起,小公主桂綸鎂跳脫童話故事的角色框架,逐漸長成一個有主見的新女性。短髮更成為她的招牌造型,多年不變。是刻意不留長髮嗎?她搖頭,倒也不是。在法國留學時,她花了很長時間研究法國女作家莒哈絲,撰寫一篇名為「看女人的方法」的報告。透過莒哈絲的文字,她了解到,每個女人都有很多可能性,無法輕易被定義。「所以一直以來,我都很難形容我自己,沒辦法簡單地給出一個標準答案。因此我覺得短髮只是一種形象,無須賦予太多意義。」但至少,要活得Wild Brave!在她眼裡,她所欣賞的女性,像是莒哈絲和時尚設計師香奈兒,在愛情裡在人生裡,這兩個女人都活出Wild Brave。小鎂期許自己也能如此。

然而是巧合嗎,她們不約而同都留著一頭短髮。

 

我想要一個極度浪漫的人生

結束拍攝後,ELLE和桂綸鎂就像旅途中萍水相逢的朋友,坐在沙發上,隨意談著工作以外的日常生活。放下電影裡頭那些沉重的角色,一個有時想很多,有時又說不上來為什麼,真實的小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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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LLE:身為哥哥口中的弟弟,你有要好的女性閨蜜嗎?

桂綸鎂(以下簡稱小鎂):當然有!只是我的女性朋友們,個性都很率性,可能跟我自己的喜好也有關係吧,我們會聊天分享心事,只是對於買化妝品、如何化妝挑內衣、擦甚麼口紅,或是出門要穿一模一樣的衣服這類的話題,比較沒有在討論。

ELLE:那我們來聊聊你的保養祕方吧!

小鎂:好哇。前幾天我在法國的時候,突然覺得用冰水洗臉真的很棒。這個Tip大家其實已經講很久了,但我從來沒有在台灣實行過。總之那天就是用非常冰的水,洗下去發現的確有非常緊緻的感覺,覺得這個tip可以繼續維持下去(笑)。雖然我沒有像其他女生那麼重視保養,但洗臉保濕之類的基礎保養,我還是會做。

ELLE:平常有在運動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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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鎂:最近我很認真在做瑜珈,跟一個印度老師,做完之後滿身大汗很舒服。我其實是在我心情最不好的時候,開始決定我要去做瑜珈。一來是因為聽到大家說瑜珈有很多好處,讓你可以冥想,很安靜放鬆可以回到你自己的狀態;二來是當我心情非常不好的時候,做完瑜珈就會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糟。那種心情並不是喜悅,而是平靜的,我滿喜歡這樣的感覺。

ELLE:聽說妳很愛吃,你是個Foodie嗎?

小鎂:我不會這樣形容自己。我是很愛吃沒錯,但沒有一定要吃到最好吃的,也沒有一定要去最高級的餐廳。路邊攤、速食店,我都可以。不過我很喜歡嘗試討論不同的口味,完全不挑食不忌口,也沒有特別的養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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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LLE:如果你是一本小說裡的女主角,你覺得是哪種小說類型?

小鎂:我還蠻想成為魔幻寫實小說裡面的女主角,因為會經歷很多奇幻的事。不是奇幻小說,是魔幻寫實喔,還是有寫實的成份在。但她可能會經歷一些看似平常,可是一般人卻覺得這應該不會出現在現實生活中的小說類型。或是對於很平凡的事件,會有別於一般人的感受。

ELLE:最近在看那些書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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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鎂:最近在看一些科普類的書,關於烏鴉在城市,或是植物跟社會的關係。其實前陣子我有一段時間,不知道為什麼,完全沒有辦法進入閱讀,只能看電影,被動地觀看。可能是心很躁吧,不確定理由是甚麼。我還曾經逼迫自己,一定要看書,可是就是沒有辦法進到故事裡面去,後來就只好放棄,一直跟自己說沒有關係,就不要看了吧。可是心裡還是會有不知道來自哪裡的罪惡感,覺得不行啊,你一定要完成。

ELLE:去年休息一年,過得好嗎?

小鎂:我覺得人生永遠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會發生,我不想講得太仔細,但去年一整年給我的感覺是,老天爺好像給我一個功課,告訴我,你不能覺得這事情離你很遙遠就沒有去看它,不去了解它。好像有人在敲門,提醒你還是注意一些事情。唉,這一題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,去年的生活就是蟄伏,沒有拍片也沒有去旅行,大概是這樣的感覺。

ELLE:好抽象喔!可以再清楚一點嗎?

小鎂:反正心境上,想要去打開更多可能性。有可能是跨界,我不想只是Focus在演員身分,想要開很多扇門,去嘗試不一樣的事情。比方我之前在當代藝術館做過展覽,我也想要再做展覽。還有我一直想做舞台劇,想跟不同藝術家產生不同的合作。寫寫劇本,拍拍短片,也都有可能。總之,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主動做些甚麼…。

ELLE:目前有結婚的打算嗎?

小鎂:為什麼過了30歲,大家都要問同樣的問題?還有非常多的人以為我已經結婚了,我好像每年都一直在回答這件事。答案其實都一樣,結婚對我來說沒有必要性,但是我也不排斥。可能我的時間表都比別人晚吧,我比較晚才開始自己一個人住的生活,所以現在還很享受我未婚的生活狀態。

ELLE:你相信星座和算命嗎?

小鎂:星座是統計學,他有他的邏輯跟道理,我不排斥作為一種參考。如果碰巧在雜誌或網路上看到一周運勢,我都會看,只是有可能一天之後就忘了。算命這種神學的東西,我也不會說完全不可信,它有它的參考性與存在必要,只是我覺得不能完全依賴。我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直覺跟第六感,每個人都具有這樣的能力,可是當你過度依賴星座或是算命師告訴你的事,你就會失去自己的直覺。

ELLE:如果有前世來生,你覺得你是甚麼樣的人?

小鎂:我覺得我的前世應該是個戰士,一個真的在戰場上的戰士。因為一直到現在,我心中還在舉著盾牌盔甲,覺得我要努力要為自己…I don’t know…。所以如果有來生,我想要過一個極度浪漫、極度自在的人生。因為我還沒有完全地過得自在,還是個小戰士,希望我這輩子就可以把戰士的身份都用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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