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一生,最好遇到三個男人——一個遠遠地瞻仰她,一個用來被她欺負,還有一個是來降伏她。她在第一個人面前是神;在第二個人面前是女王;在第三個人面前她是卑微的女僕。女人選擇與誰共度人生,取決於女人的心智和性格。
女人一生,遇到上述三種男人中的哪一種,才是女人的幸福?是不是三種男人逐一遇上,女人這一生才算完整,才算“夢想照進現實”?先遇哪種男人再遇哪種男人,邂逅順序不同,跟這個女人一生或幸福或痛苦是否關聯?
我的朋友們就此爭論不休。
女友A說:選擇第二種人當老公,第三種人當情人,第一種人存在心裡“精神”一下得了。A的理由一堆:可以欺負的男人當老公,過起日子最是放鬆和安全;能降伏自己的男人當情人,能滿足女人的英雄情結偶像情結,又不必成天呆一起,不影響彼此的傾慕;而敬仰自己的男人,最不能讓他走近了,否則他一準兒偶像夢碎、理想破滅,只能當他是個引為自豪的抓手,千萬別發展。這樣一來,女人的虛榮心啦生活穩定啦內心浪漫啦,就齊了。畢竟,女人一生,僅僅邂逅一種男人,至少心理上就很難滿足,這一點,男人女人沒甚區別。
女友B就比較天真——第一種男人,遠水解不了近渴,第三種男人,你都成了他的卑微女僕了,女人不就倒貼了麼憑什麼啊,最好是第一種人和第三種人在第二種人身上“三合一”,豈不完美!
B話音未落,女友C就急得跳腳了:要那樣就沒勁兒了,當然得三種人並存,第一種人讓你有成就感,第三種人讓你有愛人的衝動,這才不枉過一生。
女友D理性些:三種人,很難歸集於一人,一個你甘心為他做女僕的人,不可能是遠遠瞻仰著你的人,更不可能是甘心被你欺負的人。現實裡,就看老天安排哪種了,有的人一輩子都碰不上一個。
其實,早前聽過跟這個留言相似的。鄧麗君說,女人的一生需要四個男人,偶像、愛人、父親和慾偶。欲偶,這詞聽來生澀,是慾望的偶像,還是滿足慾望的人?大概可當“情人”理解?
有中年男人聽說了女人們的這些七嘴八舌,憂憤交加:想得真美啊,不過這的確是你們女人一輩子的夢。我問,男人不是一貫貪得更沒邊兒?中年男人說,你錯了,現在的男人,還真沒女人貪。時下女人的貪,是被壓制幾千年後的報復性的貪,倒是男人們越活越窩囊,徒有慨嘆“餘生也晚”。中年男人所言,大概也是時下怨男們的共同鬱悶?
女人一生,遇到上述三種男人中的哪一種,才是女人的幸福?是不是三種男人逐一遇上,女人這一生才算完整,才算“夢想照進現實”?先遇哪種男人再遇哪種男人,邂逅順序不同,跟這個女人一生或幸福或痛苦是否關聯?這些問號,其實連我自己都悲觀,它們絕對是哈姆雷特式的問題,永遠沒有標準答案。
不過,留言裡說的,女人選擇與哪一種男人共度人生,取決於女人的心智和性格。現實裡卻滿不是這麼簡單。很多時候,女人邂逅男人——其實也是男人邂逅女人——一回事,由不得自己。在某段歲月某個情境裡,女人遇到某種男人,覺得,就是他了。光陰荏苒,換了另一段歲月另一個情境,女人倘真的逐一遇到另幾類品種的N個男人,女人“該”做何選擇,其實內心自有真實的召喚,但“能”做何選擇,“能與不能”,已非女人一人之力或者加上男人二者之力可以決定。真正的決策者,其實是周遭,是錯綜複雜的社會關係,是扔不掉的社會身份,是撕不破的社會角色這層外衣。
令尼采、弗洛伊德等一大批才子為之傾倒的莎樂美,是她那個時代裡無數男人的一生夢想。莎樂美把崇拜給了尼采——那不是尼采所需,把柔情給了尼采和她的共同朋友雷波,把婚姻給了語言學家安佛家——卻跟他維持了44年的無性婚姻,把肉體給了小她15歲的詩人里爾克。那位對女人們的爭論憂憤交加的中年男人後來問我:莎樂美是不是你們全體女人的夢?我想了想,說,莎樂美確實是實現了鄧麗君式四個願望的成功女人,但莎樂美不可複制。
《鞭影下的尼采》一文作者在講述完莎樂美的一生故事後八卦稱:“每一個女人都走在尋找四個男人的路上,可惜,她們絕大多數都倒在倉促的婚姻中。”其實,在尋找的和倒下的,又豈止女人?每一個女人和男人,何嘗沒期許過“莎樂美”?何嘗沒想過,這一生究竟會遇到幾種男人或者幾種女人——哪怕,這期許,這一想,只是電光火閃的一瞬,一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