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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,偏偏就發生在我身上!「我更年期,那年我20歲...」以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,偏偏就發生在我身上...

醫生:「你,更年期。」

「更年期?!我才20歲耶!」

醫生:「慢性處方你拿去,每三個月定期拿藥。」

「那請問,我要吃多久?」

醫生:「不知道,嚴重的話有可能要吃一輩子,看你什麼時候會好,沒辦法保證,吃多久得由你自己做主。」

低頭一看,手上拿的是「停經婦女專用治療藥物」,這一年,我才20歲。

這是我「回春大作戰」的第一天,而故事要從我小時候開始說起。

 

有吃就好,吃飽就好,便宜最好

我從小三餐長這樣:早餐吃火腿蛋餅配冰奶(精)茶,當時最火紅的麵包是蘋果麵包(搞不好就是香精麵包的始祖),一大包可以吃好久好久,那時最潮的吃法就是把蘋果麵包壓的扁扁扁,慢慢啃。

午餐,吃學校發的一點都不營養的營養午餐,不是黏成一坨的炒米粉,就是吃起來很像醬油拌飯的滷肉飯,要不就是皮破餡流的水餃、鍋貼,主菜是千篇一律的炸排骨、炸排骨、炸排骨。當時學校午餐還是吃盒餐,不是中央餐廚小朋友排排站打菜的那種,而是永遠只有一種顏色──醬油色。而餐盒吃久了總是會膩,就再去福利社買個10元的蘋果麵包繼續啃……

晚餐呢?吃台灣之光:炸雞排,一片只要35元,size比我的臉還要大。我小時候最喜歡吃雞排了,因為老闆人很好,都會多額外請我好多好多東西,買雞排送薯條,多感人。

泡麵則是一樣一箱一箱搬。當年學校沒設飲水機,又沒有自己帶水壺的習慣,口渴就是往福利社(合作社)跑,最常喝的飲料叫做麥X紅茶,便宜又好喝,透心涼。即使吃完這些食物,常常都衝廁所拉肚子,當時年紀小不以為意,還覺得這應該是正常生理反應,上廁所嘛,順便清清腸胃好開心呢!

 

新鮮的肝就是要拿來熬夜?

16歲開始,我就過著上學、練樂器、教琴、打工重複循環的生活,就算時間已經運用到淋漓盡致,還是會熬夜打線上遊戲,甚至打到「電玩爭霸賽」得了獎,後來把帳號賣掉時還小賺了一筆錢。回顧這段歷史,真是一段爆肝的時期。

我在小三就初次生理期來潮,漸漸到17歲那年開始,突然生理期不穩定,從30天一次,40天一次,90天一次,半年一次,最後就突然沒有經期。

起初不認為是大問題,去婦產科診所拿藥便是,但後來發現,只要一不吃婦產科開的藥,就不會有任何的經期反應,同時各種生理不適也接踵而至,像是嚴重失眠等等。但那時年紀小,覺得以後自然就會好,也不太把這事放心上。

 

這狀況一直沒有解除,直到約18、19歲時,我開始有失眠問題。每晚都睡不著,翻來覆去,只要一轉身,就會耳鳴,轉另外一邊,就會暈眩,好不容易睡著了,只要有一丁點的聲響就會立刻清醒,整晚就再也無法入眠。

加上我本身有聽力敏感,對於聲音的敏感度比較高(換個講法就是對聲音的容忍度比較低),例如狗狗抓癢產生的摩擦聲、客廳時鐘的滴答聲等等,極細微的聲音都會影響我入睡,每天12點躺平在床上,但幾乎都要到4點多才能稍微瞇一下,好不容易終於快要睡著時,鬧鐘就響了……每一天,每一個夜晚,都是如此。

高中畢業後我順利考上了音樂系,依舊持續到附近的婦產科小診所拿賀爾蒙藥物,以免生理期不來報到,但我不想一直吃藥,便問了診所的醫師,醫師讓我先停藥三個月看看,但很不幸的,停了藥之後,我的生理期也跟著放假了,醫生建議我轉診到大醫院檢查。

當時除了生理期的問題以外,還不到20歲,身體卻像老爺車一樣狀況百出,而且怎麼修都修不好,到大醫院問個清楚,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了。

失眠問題越來越嚴重,身體明明就很累,但是就是睡不著;舌頭常覺得很麻,特別是舌根,唾液變得很苦,每吞一次口水都像在喝苦瓜汁,不管怎麼喝水都覺得非常口渴,大口灌也解不了口渴的感覺;暈眩耳鳴是家常便飯,除了伴隨著失眠發生外,白天也開始出現症狀;常常心悸,只是坐著看書,突然就會覺得心跳變得很快,耳朵都聽得到心臟跳動的每一聲響;用餐後常出現頭暈的情形,很容易肚子餓,但是只要一吃,又很快就飽了;時不時會冒冷汗,明明是大熱天的天氣,卻突然覺得好冷,教琴有時會需要用手去矯正學生的手指姿勢,小朋友會大吼著說:「你是殭屍嗎!手怎麼這麼冰啊!」

明明才剛滿20歲,但每天都覺得身體很累、體力很差,每次下課我都在公車上告訴我自己,「嗯!等等我一定要先回家睡個一小時再開始做事」,但偏偏事與願違,到家換個衣服馬上躺平,依舊只能看著天花板數電燈泡,即便身體已經到達極限,需要關機休息,卻一樣無法入睡。

這樣的日子長久下來,伴隨而生的是情緒低落,對什麼事情都失去興趣,不知道活著的意義是什麼,每天行屍走肉,琴房很安靜,常常練琴練到一半,眼淚就會莫名其妙地落下,完全沒有辦法控制。

 

慢性處方籤,更年期婦女用藥

中間經歷了一段不算短的跑醫院日子,婦產科也開藥、腸胃科也開藥、神經科也開藥、精神科也開藥,特別是在大醫院,每次看診都要等很久,畢竟大醫院的病患很多。

後來我找了一位不孕症的權威醫師,跟醫師表明了我需要一直服用藥物才會有經期的狀況,一樣安排抽血看報告,看報告當天,婦產科醫師把關鍵的數值圈了起來……醫生看了看報告,一開始還以為機器壞了,怎麼沒有顯示數值於是請護士小姐再印一次,出來結果還是一樣。

「你的雌激素(E2)太低了,幾乎沒有雌激素,太低了,驗不到。」

「簡單的說,你就跟男的差不多。」(認真又略帶一點點笑容地說)

「所以意思是?」

「就是更年期,你每天吃這個賀爾蒙,定時定量,然後每個月定期回來做追蹤拿藥」

去櫃檯領藥後,我低頭一看,處方藥作用:更年期賀爾蒙補充,預防停經後骨質疏鬆。

更年期!?我才20歲啊!

就這樣,持續使用女性賀爾蒙,固定3個月回診一次,期間醫生也試過停藥看看,但是停了處方,就不會有生理期,就這樣吃了2年,每天都要定時定量地吃,吃到我實在忍無可忍。

「為什麼?有吃藥就有生理期不是就OK了嗎?」有些朋友安慰我:「反正吃藥就會來,何必這麼擔心?你是不是太過杞人憂天了?」

雖然吃了賀爾蒙有生理期沒錯,但所有不適感依舊存在,完全沒有減輕的徵兆,我覺得身體的問題越來越大,在某一次的回診,我鼓起勇氣問:

「醫生,請問這藥我還要吃多久?」

「不知道耶,也有可能一輩子吧!」(敲鍵盤)

「那……請問我可以不吃嗎?」(小聲問)

「你自己選擇吧,吃,你就有生理期,或許有機會可以復原;不吃,你就自己承受老化得很快的可能性、心臟病、高血壓、骨質疏鬆、卵巢萎縮等副作用。」

「可是我的失眠問題,以及其他種種的不適感還是都存在,都沒有減輕的跡象。」

「其他問題要請你詢問其他科別的醫師做判斷,我這邊只處理婦科相關的問題。」

「那請教一下,假若您有女兒跟我年齡相近,如果你女兒也有這樣的情形,您會建議他一樣每天服藥甚至服用一輩子嗎?」

「…………」(醫師沈默了一會兒)

「選擇權在你,你的身體,自己做主吧,我一樣開慢性病連續處方給你。」

在診間,醫生等於宣判了身為女人的我的死刑。

 

憂鬱症,厭食症,更年期

漸漸的,我開始厭世,每天失眠,精神不濟,每天吃藥,行屍走肉,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活著,覺得活著沒什麼意義。體重驟降四肢消瘦,但臉卻莫名浮腫,越來越不喜歡鏡子裡的自己。

長期服用藥物的期間,醫生也曾經試過讓我停藥三個月,看看藥物是否有起作用,但是依舊沒有起色。就當我真的好想要好想要放棄的時候,在某一次的回診時,醫生向我建議可以安排住院,做一次詳細檢查找病因,於是便安排了長達五天的住院檢查。

就在準備住院的前一晚,我和姐姐在房間內看電視,這天剛好是父親去參加了朋友的告別式回來,隔天準備送我去住院,我的父親是一位話不多,沈穩內斂溫柔,脾氣非常好的人,我打從出生到現在沒聽過父親說過一個髒字,也從未看過他發怒,他從沒在孩子面前展現出情緒。

那天他輕敲房門探了探頭,走進來坐在一旁的小板凳,稍微談了幾句後,似乎欲言又止,最後緩緩說:「人生很無常喔……」隨即我看到了父親泛紅的眼匡,那是第一次,我看到父親再也無法堅強的淚水,身旁的姐姐也淚水決堤了。他們都不希望最壞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。

隔天,我帶著他們的淚水去住院。

 

住院五日醫院走透透找病因

剛住院時,護士小姐替我量脈搏以及血壓,量完後我起身收拾物品,她一臉驚訝地對我說:「你怎麼還能站著?」

「蛤?」

「收縮壓80mmHg,舒張壓55mmHg耶,心跳一分鐘才36下,你應該要暈倒才對……」

我住的是三人病房,隔壁是一位作氣切的伯伯,只能用鼻胃管進食;另一位是泡泡龍症的小妹妹,年紀非常小,應該只有8歲左右。每晚雖然隔著布簾,還是能聽到氣切伯伯虛弱的喘息聲,泡泡龍症的妹妹翻身時因疼痛發出的苦痛呻吟。

每天都會有不同的醫師來做檢查,我身上也一直插著管子,也不知道這些管子要做什麼,反正醫生說了我就照做,可以找出一點點的蛛絲馬跡都好,只是插著管子上廁所還真是不方便。

住院期間做了MRI(核磁共振),主要是要確認腦下垂體是否有腫瘤,腦下垂體腫瘤長大會壓迫周圍組織或激素分泌異常引起,會出現頭痛、視覺障礙及內分泌功能障礙等臨床症狀。檢查我是否是因為泌乳激素分泌過多,造成無月經、月經不規則的元凶。

出院後,我告訴自己,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,一個把悲痛轉化成喜悅的機會,痛苦是無法避免的,但如何看待,是自己的選擇。

我開始積極地用健康的方式讓體重上升,當時身高164cm,體重44公斤,我告訴自己,至少要努力讓體重恢復到5字頭,並更加努力地執行飲食計畫,每天都認真準備食物,讓自己抱著感恩的心態,好好地進食,感謝食物滋養我的身體,賦予我生命的能量。

一般學生下課時去逛街殺價,我也去,但逛的是市場,殺的是菜價。同時去報名運動中心健身房一對一重量訓練課程,每週2~3次的訓練,體重終於緩緩上升到47公斤。每上升一公斤,我就期待著,是不是就能就此擺脫藥物的依賴以及種種不適感。

當然沒這麼簡單,這時回頭看,從小開始的飲食不均衡,把藥品當糖果在吃,以各種錯誤的飲食觀,持續折磨了身體將近18年,勢必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向自己的身體道歉,懺悔。這段期間即便一樣需要靠賀爾蒙藥物、不舒服的症狀也都沒有解除,一樣的失眠,一樣的憂鬱,一樣的有氣無力。不一樣的是,這次我沒有放棄,這只是過程,不是失敗。

我告訴自己,不能再消極下去,唯一能解救我的,只有我自己。找回周遭的笑容,找回周遭的感動,找回真正的自己。

 

一個月,久違的姨媽竟然回來了

從我自己停藥期間的一個月內,我奉行原本的飲食方法,盡量讓每餐都均衡以外,加入營養輔助食品,搭配每晚要做的功課:泡腳,以及固定時間「閉目養神」,再加上保持重量訓練以及有氧運動的習慣。

快滿一個月時,某天在洗手間突然發現衛生紙有大量的血跡,心裡一陣疑惑,「奇怪?我又沒有痔瘡,怎麼會流血了?」冷靜五秒後,就開始尖叫了,我發現這是首次沒有吃藥就登門拜訪的「大姨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」。

當下的感覺比中了發票頭獎還開心,但心裡又怕只是曇花一現,像對中了發票,準備要去兌獎時才發現是上一期的……於是乎,我第三天馬上抱著病例,衝去醫院抽血,一進診間,告知醫生我想要了解的數值。醫生很納悶,問我年紀輕輕為何要抽這些數值?我給他看以前住院時幾次驗血報告,醫師瞭解後就替我安排抽血。

下一週回診看報告時,醫生跟我說:

「疑?你的數值ok阿。」

「真!的!嗎!」

「是呀,有特別做了什麼嗎?」

「喔,我就有吃一些營養輔助食品,想說自己停藥一個月看看。」

「是喔!那不錯啊。」原本以為會被醫生罵到臭頭,這下子我信心來了。

「請問醫師,還需要繼續吃藥嗎?」

「既然你用你的方法調整回來了,數值顯示也都正常,當然就沒必要吃藥了啊,你還這麼年輕,能不吃最好。不過,還是要定期回診,每三個月回來抽血一次,直到我跟你說可以不必追蹤了,OK?」

於是我開始每三個月回診一次,所幸每次回診,我都是帶著笑容走出診間。

---本文摘自《我救回我自己:又瘦又健康!20歲停經女孩的60道自療食譜》一書作者序,寫樂文化

【作者簡介】

Mia

中華民國肥胖研究學會體重管理士、DIALOGUE與身體對話 專題講師。職業是不務正業的流浪音樂教師。

年輕時兼差當過模特兒,過瘦被笑稱蠟黃排骨精;後來因為一場大病,為了挽回自己的人生,根據美國「My Plate」(我的健康餐盤)原型,加入更簡易的執行方法,並透過自體實驗,改良成「飲食四分法」,最後終於找回健康!近年來,努力傳達正確又美味的食療法,希望能幫助過更多人擁有健康、維持理想體態!現在最常做的是,喚起周遭朋友調整飲食習慣的興趣,建立正確的飲食觀,培養擇食的能力,希望人人有健康。

Mia從小就是超級藥罐子,總是想吃就吃,完全沒認真想過放進嘴裡的食物是什麼,從不覺得病從口入,健保卡換發的量多到可以湊成好幾幅同花順!終於在20歲爆發大病,讓她生理上生不如死,心理上更夜不成寐,待在醫院的時間比待在家多,還沒老就體會到「年少不養生,老了養醫生」這句話的滋味。

為了脫離每天服藥以及不停奔波於醫院的人生,因此開啟了自己對食物營養的興趣,並藉由食物的力量轉果導正因,讓自己重獲新生。對於奧妙的人體跟食物之間產生的反應有著極大的景仰及好奇心,並積極就讀食品營養與保健生技學系,希望充實自己並將每日落實均衡營養的觀念傳遞給大眾,建立起均衡的飲食習慣,人的健康是生活品質的基石,而建立起這座基石的方法就是營養保養與修養。

相信食物就是最好的醫藥,人體就是最好的醫生,凡吃過必留下痕跡,健康是你年輕時善待身體,而年老時身體回報給你最棒的收穫,任何事的發生都是最好的安排,熬過了從中一定能得到一生受用的禮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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