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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白雪穿著七寸高的高跟鞋,站在街邊叫車。時逢下班高峰期,天又飄著雨,那些車魚一樣在她的眼前游來游去,卻沒有一輛肯為她停下來。倒是飛起來的泥點,濺到她漂亮的長裙上,剛剛在美髮屋裡做過的髮型,被雨絲打濕,軟軟地貼在額上,狼狽而又難受。


她掏出手機,皺著眉,掃了一眼上面的時間,再攔不到車,只怕真的要遲到了。最要好的閨密今天結婚,晚上在香廚坊宴請知心好友,自己怎麼可以遲到?
正在左顧右盼的時候,一輛皇冠穩穩地泊在她跟前。車裡的男人她認得,叫韓冬,是她的上司,聽說能幹、有才、有背景,年紀輕輕就做到部門主管,將來肯定非等閒之輩。雖說平常見面亦只是點頭之交,但總能道聽途說一些關於他的八卦新聞。


韓冬打開車窗,探頭問她:“去哪裡?可以給我一個為美女效力的機會嗎?”沈白雪稍微遲疑了一下,就點頭答應了,這個時間段實在太難叫到車了,她不想自己站在濕淋淋的雨裡,慢慢變成落湯雞。


車裡的音樂很抒情,是蔡琴的經典老歌,她有一絲驚喜,有他鄉遇故知的感動。她急急地問了一句:“你也喜歡她的歌兒?”他所答非所問:“沈小姐穿得這麼漂亮,和誰約會去?不知道哪個傻小子有這樣的好福氣。”他的語調平緩、真誠,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之情,目光中有一朵一朵盛開的驚艷,從後視鏡里傳遞給她。她早已不再是青澀的年紀,26歲,一位如假包換的熟女,什麼不懂?可是偏偏就那麼不爭氣,這樣的恭維,還是讓她的心動了一下。


這時節,手機恰到好處地響了起來,是楊飛,他急匆匆地說:“我去接你,他們說你走了。”沈白雪簡單地說:“去香廚坊會合。”
韓冬的目光,再次從後視鏡裡落到她的臉上,笑言:“名花的身邊總是蜂飛蝶舞,唉,看來我是沒有什麼機會了。”


沈白雪知道韓冬是開玩笑,但是他的玩笑讓人聽著很熨貼很受用。
逐漸地,沈白雪和韓冬就熟悉起來。一個部門裡待著,低頭不見抬頭見,沈白雪換了一套衣服,韓冬絲毫不吝嗇自己的溢美之詞,表情誇張而生動地說:“天,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,真是絕配,無論款式還是顏色,簡直是為你專門製作的,你真是好眼光。”沈白雪換了一款妝容,他就一臉虔誠地說:“你化這個妝簡直像天使,害得我在你跟前不敢說話,不敢呼吸。”


沈白雪本來心情不好,早上剛剛和男朋友楊飛吵了幾句。楊飛看中了一套位置偏遠的小戶型房子,想把兩個人攢的錢拿去交首付,有了房子,然後就結婚。但是沈白雪死活不同意,她的理由是離公司太遠,上下班不方便。兩個人來言去語就吵了起來,而且都說了很極端的話。她說他沒本事還想結婚,簡直是異想天開;他說她有本事揀高枝去,只要飛得上,誰也不攔著。


韓冬的馬屁剛好拍在沈白雪的馬腳上,沈白雪譏笑他:“早就听說你的馬屁功夫爐火純青,超一流,果然不假。”
不成想,這一句話竟然讓韓冬的臉紅了,他囁嚅著解釋:“看你的臉陰得能滴下水來,不是想逗你樂一下嗎?女人一生氣老得快!”


沈白雪就心軟了,眼圈也紅了,想想所為何來?自己憑什麼對人家韓冬發脾氣?人家又不欠自己什麼。而楊飛,自己的男友,還不如一個不相干的人知道憐惜自己,這還沒結婚,等將來結了婚,還指不定什麼樣呢!
夜裡睡不著,滿心滿眼晃的都是韓冬的影子,沈白雪嚇了一跳。


韓冬兩天沒有來上班,得了急性腸炎,在醫院裡打吊針。同事們都去看他,她也去了,夾雜在一堆同事裡,她也不好明目張膽地露出自己的牽掛和擔心。倒是韓冬,目光穿過眾人,落到她的臉上,關切地問:“白雪,你怎麼瘦了?是不是也生病了?不會是被我隔著空間傳染了吧?”
大家都笑,沈白雪卻笑不出來。她和楊飛又吵架了,因為之前幾天,楊飛去公司接她下班,剛好看見她站在韓冬的車前。其實事情很簡單,韓冬說順道載她回家,沈白雪不肯,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。男人獻殷勤,只要不離大規格,女人十有八九都是願意接受的,但是沈白雪怕楊飛誤會,所以堅拒不受,但楊飛還是誤會了,堅持說他們眉來眼去,而且一怒之下搬走了。


孤家寡人的沈白雪更加想起了韓冬的好,不自覺地拿韓冬和楊飛做了比較。韓冬帥氣儒雅,事業有成,將來前途不可限量,最重要的是懂得風情,會關心人;楊飛人雖然踏實平和,但是薪水少得可憐,而且不停地跳槽,很難說將來會怎麼樣,買一間小房子,兩個人就打得人仰馬翻,數天不說話,將來怎麼可能給她想要的幸福?更何況人像木頭一樣,半點不解風情。


所以楊飛離開,沈白雪並沒有給他一個重修舊好的台階,而是把心緒徹底游離,放在了韓冬的身上。楊飛給她打電話她不接,楊飛給她發短信她不回,在QQ上給她留言,她看都不看就直接刪除了,楊飛只好自己夾著包回來,低聲下氣央求她開門,她假裝不在家。

沈白雪是狠了心要跟楊飛一刀兩斷的。
韓冬雖然對她很好,而且三番五次話裡話外露出傾慕之情,但是她也拿不准是不是桃花逐流水,郎有情妾有意。這就好比燒開水,要想明確兩個人之間的關係,需要再添一把柴。
沈白雪想好了,就添一把柴,把水煮開。


韓冬和她依舊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,比同事關係近一點,比情人關係遠一點,偶爾一起喝喝茶,享受他的溫情氾濫。偶爾他也會送她回家,抵著她的耳朵說:“真想去你的閨房參觀一下,我有這個榮幸嗎?”沈白雪笑而不語,他就自嘲:“你看,我就是這樣急不可待,不像個正人君子,下次吧!”


沈白雪站在傍晚的樓下,看著他離去的背影,心中生出一絲失落。
為了添這一把柴,沈白雪花了很多心思,終於給她逮著一個機會,公司安排她和韓冬一起去杭州出差。


兩人到了杭州,各自辦完事,一起遊玩了斷橋。煙雨西湖邊,一起憑弔了蘇小小墓。韓冬痛惜不已,感嘆道:“這麼美麗有才情的女人才活了十幾歲,像我這樣的凡夫俗子卻能活幾十歲,真是造化弄人啊!”


兩個人像情侶一樣,牽著手走在杭州的街頭,一會兒低頭耳語,一會兒放聲大笑,招引得路人每每回頭,韓冬便對沈白雪說:“他們一定是在羨慕我!”沈白雪偏著頭,有幾分天真地問:“羨慕你什麼?”韓冬說:“羨慕我有美女相伴啊!”沈白雪嬌嗔:“你這人可真會轉著彎兒恭維別人,該打!”韓冬皺著眉,做出很痛苦的樣子:“你若不喜歡聽,我憋著就是了,不過說真的,心裡話不能說出來,還真的挺難受的。”


沈白雪笑罵:“你這人可真賴皮。”
韓冬像小孩子一樣不肯吃虧,回她:“你才賴皮。”
兩個人在杭州街頭樂成一團……
杭州是一個適宜愛情生長的地方
晚餐的時候,沈白雪故意多喝了一些酒,她想在杭州的這個夜晚,讓自己的愛情開出一朵艷麗的花兒,否則就辜負了這麼美麗的城市,這麼美麗的夜晚。


喝了酒的沈白雪,臉上桃花灼灼,眼睛裡春水蕩漾。和韓冬一起上樓時,韓冬在她耳邊低語:“妖精,今晚你可真漂亮,想迷死幾個人啊!”這話有幾分調情的意味,沈白雪藉著酒色蓋臉,回應他說:“我只想迷死你。”一句話沒有說完,腳下一崴,險些摔倒,幸好韓冬一側身接住了她。沈白雪就勢軟軟地粘在韓冬身上,韓冬只好半攙半抱把她扶上樓。
原本,兩個人的房間是門對著門,隔著一條過道,但韓冬卻把她扶進了自己的房間。沈白雪閉著眼睛,聽韓冬拉窗簾的聲音,聽韓冬去浴室沖澡的聲音,聽韓冬吹著口哨,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……


以為會有一個無盡香豔的夜,但,一直到天亮,卻什麼都沒有發生。韓冬蜷縮在床的另一邊,不大一會兒,便響起均勻的鼾聲,一直到天亮都不曾改變睡姿,睡得很香甜很酣暢,把身邊的沈白雪一個人丟進無邊的夜裡。


沈白雪在這個適宜愛情生長的夜晚心涼如水,清醒地睜著眼睛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,一顆淚順著眼角滾進雪白的軟枕裡。從頭至尾,都是她一個人在犯傻,韓冬除了那些聽起來很曖昧的話,跟她從來沒有過實質性的交往,兩個人沒有金錢上的瓜葛,更沒有身體上的糾纏,她只是在所謂的感情遊戲裡,唱了一出獨角戲。


早晨起來,韓冬問她要不要去一樓的酒店餐廳吃早點,沈白雪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。韓冬溫言軟語:“不吃早餐可不是好習慣,特別是你這麼漂亮的女人,保護好你的美麗是你的責任,走,喝杯牛奶去!”


若是平常,這話一定會讓沈白雪感動,可是今天,她覺得這話可真假,真做作,真噁心。她想不出更多的詞來形容眼前這個男人,收拾好來時精心準備的衣服,塞進旅行箱裡,沒有和韓冬告別,一個人走了。

曖昧如花只開一季,美雖美矣,但卻不是人人都想要的。


回去之後,沈白雪辭了職。


偶爾,她會想起一個叫韓冬的男人,一個怎麼添柴都煮不開的溫吞水,只想要曖昧,不想要責任的男人,而自己卻投入得很賣力。


偶爾,她也會想起一個叫楊飛的男人,一個添把柴就會煮開的熱水,卻被她那麼輕易地放棄了,棄之如敝履。


愛情,謎一樣的你追我趕,夢一樣的似真似幻,卻讓沈白雪在氤氳裡逐漸看清了愛情的模樣……

 

 

 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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